随风 逐梦
( 监测部 桑圣华 )
开篇语:有一种别觞,叫做蚀骨之痛;有一种思念,叫做万千惆怅;有一种等待,叫做无怨无悔;爱,已然随风,梦,亦随风……
朋友的电话一个接一个地打来,都问着同一个问题:“什么时候走啊?”我无奈地告诉他们一个统一的答案:“事实是我也不知道……”。对于此次前往刚果(金),心中肯定是充满期待的,有人说那里有战乱,得注意安全;有人说那里疾病横行,得注意卫生;也有人说那里有不一样的天空,不一样的城市,不一样的人群……一切都是那么的神秘,就等着我,去揭开她的面纱。
7月26日,凌晨,终于踏上了飞往刚果(金)的飞机,望着机窗外越来越像群星般的灯火,我知道,远方,在上海的那个城市,有那么一个女孩此刻必定在凝望天空吧!走了,小夜,就让风儿捎去我的爱……
“刚果(金)sicomines铜钴矿d坑西帮边坡变形监测”,每每和朋友谈及项目名称的时候,我都感叹着这个项目名称的长度。项目的驻地在群山环绕中,远离喧闹的城市,只有趁着去找业主的时候才有机会去城市里走走,说是城市,其繁华程度也就类似于国内的一个镇罢了。没有高楼大厦,没有车流横行,甚至连平整的水泥路也是少见的,一眼望去尽是黑头涌动。当地的母语为法语,日常简单的对话我还可胜任,更为繁杂的,也就只有去寻求翻译的帮助了。
翻译是个中国人,叫胡勇,几乎和我们同时到达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,胖胖的圆脸,笑起来憨憨的,为人特别的实诚,几乎交给他的事他都会想方设法为你办到,需要交流帮助的时候他也是随叫随到,甚至他还交给我一套传自古老中国的秘术——“手语”,或许在哪天真的和当地人交流困难了,说不定那么唧唧歪歪、别别扭扭地比划几下会管用吧!谁知道呢?……反正目前为止我还没有用过。
当地的风特别的大,在矿坑边走走都得穿上泳衣,因为一不小心就有可能被风刮到坑里泡澡。在测沉降的时候,被雇佣的当地黑人想出了一记高招,他们居然在握住钢尺把手的手里同时握住两根竹竿,这样利用三角支撑原理,即使在风中也能稳稳地扶住尺子,不过这样子吗怎么看怎么滑稽,倒像是在滑雪一样。
刚果(金)据说是全球饥饿程度最严重的29个国家之一,从当地城市的缩影就能看到这个国家的发展程度,饿得只剩下皮包骨的黑人比比皆是,不过我却发现我所接触的当地人淳朴得就如一张白纸。来这干活的第四天我的钱包就丢了,在屋内翻天覆地地寻找无果后正恼火时,却听到了敲门声,一张黑得如炭似的脸贴了过来,裂开了嘴,露出了那深白的牙齿,然后将一张证件似的东西贴在我的脑袋旁比了又比,我气恼于对方的无礼,正欲发作时却惊愕地发现他将一个黑黑的东西递到我的面前,嘴里念叨:“c'est ton portefeuille……”,正当我慌乱地不知如何表示感谢时,却发现这家伙蹦蹦跳跳地跑远了。嗯,是的,蹦蹦跳跳,瘦弱的身材张显了其不成正比的活力。后来,我听说了一个黑人少年挨户敲了一下午门的故事……
就这样我认识了阿布,一个纯粹的当地黑人少年,十七岁的年龄已然在矿上干了三年,手里的老茧述说着他经历的沧桑。和我在一起的时候他总是不经意地裂开了嘴笑,白白的牙齿和他黑黑的皮肤形成了鲜明的对比,或许这也是一种美吧!他还带着我去了他和他朋友的“后花园”,就在他居住的破落村庄的正前方的一块泥地,用脱掉的鞋摆上两个球门,一场宣泄青春的泥地足球赛就这样开始了。
阿布似乎是有一个酒鬼老爹,因为他会时不时地在夜晚的时候拎着一瓶酒来找我,然后两个人你一口我一口地躺在山顶的某块草坪里仰望着星空,他告诉我他小时候曾经掏过鸟窝,告诉我他一直爱恋着村头的一个女孩,告诉我他一直有一个梦想:想去中国看看……然后他问我,在中国肯定有很多我所眷念的东西吧。我暮然回首,幽幽道:“是的,那个国度有着我太多眷念的东西,一群出生入死的兄弟,一双辛苦劳作的父母,一个痴痴等待的女孩……太多太多,剪不断,理还乱……”,然后他就瞪着我,不解地问:“那你还来这干嘛?”我起身,摘掉一根随风翻飞的草叶,然后放手,望着随风而去的草叶,缓缓而答:“因为我一直有一个梦……”
是的,我一直有着一个梦,小时候伴着《水手》的歌声渐渐长大的我越来越向往外面的世界,我要用我的双手创造出属于自己的一片天空。